第 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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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 章
“我這人吧心地太善良，樂於幫助同學，舉手之勞而已。”宋譯嚼著橘子說。
溫馨眼角不易察覺地垂了下來，“噢。”
病房裏靜了片刻。
“但是——”
溫馨倏地擡眼，猝不及防地撞進宋譯那雙深褐色的眸子裏。
“如果真是像你說的那樣，沒有人願意對你好，”宋譯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，修長的指尖輕輕碰了下她臉頰的傷痕，“那我就是唯一一個願意對你好的。”
溫馨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，一時間忘記了呼吸。
“你可以不把我當成避風港，只當做一個微不足道的躲雨小屋也行，反正如果以後遇到麻煩了，解決不了了，就來找我。”
“放心，”他囂張地笑了笑，“譯哥還是很牛逼的。”
溫馨徹底怔住。
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。
她從來沒有過除了單槍匹馬以外的另一個選擇，從來沒有過退路。
他怎麽就能這麽輕易地說出這樣的話？
宋譯看見女孩逐漸泛紅的眼，一楞，連忙拿紙摁在她還沒流出眼淚的眼角，“別哭啊，有這麽感動嗎？”
溫馨眼角也有傷，他控制著力氣沒摁疼她。
就是這麽微不可察的細節也被溫馨敏感地捕捉到了，沾了霧氣的睫毛顫了顫。
“你要真這麽感動，以後就聽話點，少讓我跟著你擔驚受怕，”宋譯見她沒哭就把紙拿了開，“有什麽事要學會跟人溝通，別老單獨行動，知道了唄？”
明明他自己還是個天天被老爸老媽追著罵的混球，現在卻在這裏教育上了別人。
溫馨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，反正是點頭了。
……
溫馨的傷不算嚴重，住了一天就可以出院了，不過右手肯定是不能動彈了，得養上一兩個月。
醫生一再強調：絕對不能打拳！絕對！絕對！
宋譯也就肩負起了給她換藥上藥的工作，每天得追在她屁股後面給她換，不然就要被那個不聽話的玩意兒給混過去了。
——
“不聽話——”
溫馨聞聲轉頭，劉海有些遮眼了，她用手呼啦開，看清了身後喚她的人。
被宋譯叫了兩個多星期的“不聽話”，溫馨已經在習慣下默認了這個稱呼。
“來，崽子，”宋譯騎著他裝逼感十足的死飛停到溫馨身邊，用手拍了拍後座，“上車。”
溫馨楞了兩秒，然後把手機揣進兜裏跨上宋譯的後座。
宋譯看見她這坐法，吐槽道：“人家小姑娘都喜歡側著坐，就你非得搞特殊。”
“我喜歡這樣，”溫馨在宋譯背後輕拍了兩下，“走吧。”
宋譯踢了一腳右車蹬子，把它提到了上面，“抓緊啊——走咯！”
他起步就飛快，嚇得溫馨連忙抓住他的校服衣擺。
清早的溫度有點低，自行車帶起的風涼涼的。
零零散散的人群，賣早餐的街道，泛了黃的樹葉還有從樹葉間隙中懶洋洋撒下的晨光，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溫馨而愜意。
風拂過少年敞開的校服，掠過他烏黑的發絲，吹散他身上清爽幹凈的香味。
溫馨攥著手裏的衣擺，一擡頭就能看到宋譯寬闊的肩膀和修長的脖子。
好想時間就此停止，將這一刻無限縮小做成鑰匙扣帶在身邊。
這樣就一輩子都不會忘了。
停車的時候，宋譯瞥了眼溫馨身上的校服問道：“上回忘了問你了，為什麽不換高二的校服？不怕趙城墻逮你啊？”
溫馨手裏握著剛剛路上宋譯給她買的紅豆包，正要解開塑料袋吃呢，被宋譯的問題給打斷了。
“你不也還穿著高三的嗎？”溫馨指了指他身上的紅杠杠。
宋譯：“我這是因為高二校服太短，都快入冬了還露個腳脖子多像個二逼啊。”
溫馨揚起嘴角樂了，“是挺像。”
宋譯鎖好車，拎著溫馨後脖領把人從凸起的井蓋上拎到了平地，“說多少次了，別他媽踩井蓋，掉下去了咋整？”
“掉不下去。”
“你等著哪天萬一掉下去了，老子絕對不撈你。”
溫馨滿不在乎地笑了笑，然後小口小口地吃著紅豆包。
“等我什麽時候成了拳擊社最厲害的，我就換校服。”溫馨突然開口。
宋譯聞言側頭看她，塞滿紅豆包的腮幫子鼓出來，像個雪白的小饅頭。
他不知道她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事，和多少人有過矛盾，也不明白她的一些執念和堅持到底是為何而生。
可他不打算深究了。
如果她願意，她會主動告訴他的，強行刨根問底只會傷害到她。
很明顯，宋譯並不想那樣。
“你為什麽要裝後座啊？死飛都是沒有後座的吧。”溫馨見宋譯一直不說話，破天荒地主動開口換了個話題。
宋譯突然回想起那段時光，抓了抓頭發說：“初三裝的……裝給我自己坐。”
溫馨：“嗯？”
“我初中就在嘉私，我姐當時來嘉私上高三，早上上學她都是騎我的車，我只能坐公交，後來她可能是可憐我，就安了個後座天天載我上下學。”
溫馨驚訝地瞪大眼睛，“你姐能載得動你？”
宋譯說：“一開始載不動，總摔，我說讓我來她還不讓，後來時間長了也就練出來了。”
溫馨咬下最後一口紅豆包，讚許地點點頭說：“女生都很厲害的，不比你們男生差。”
宋譯也點點頭，“嗯，確實。”
他沒放在心上的一句認同讓溫馨怔楞了好久。
發現的時候宋譯已經落了溫馨好大一截了，他回頭看著那個呆在原地的傻崽子，連忙跑回去拽上她，“發什麽呆呢？都快遲到了。”
溫馨還沒回過神，嘴巴自然而然地問了句：“你也怕遲到？”
宋譯無奈極了，“我他媽啥都不怕，要不是因為有你在，老子現在躺地上睡會兒都沒事。”
他拉著溫馨的胳膊往西樓跑，可溫馨還像是沒睡醒似的，呆呆楞楞的，跑兩步還得絆一下。
“祖宗！你他媽魂兒上天了？”
“你剛剛認真的？你真那麽認為的？”
宋譯哪管她在問什麽，一臉急躁地說：“對對對，你說的都對，認真的，老子哪句話不認真？快點兒的，一會兒老張逮你開□□大會了！”
溫馨咯咯笑，“宋譯，你鞋帶開了。”
宋譯猛地一停。
他回過頭，表情驚喜道：“我靠，這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吧？”
溫馨還在樂，低頭看著他兩只鞋帶都散開了的鞋。
宋譯滿意地彈了下她發頂，“表現不錯，下次喊個譯哥給我聽聽。”
他沒著急系鞋帶，先帶著溫馨跑進教室。
“他們不都叫你宋哥嗎？為什麽讓我叫你譯哥？”
“哪兒那麽多廢話？給你個特殊待遇還不快點兒感激涕零？”
“好的，感激涕零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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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真是像你說的那樣，沒有人願意對你好，”宋譯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，修長的指尖輕輕碰了下她臉頰的傷痕，“那我就是唯一一個願意對你好的。”
溫馨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，一時間忘記了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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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心，”他囂張地笑了笑，“譯哥還是很牛逼的。”
溫馨徹底怔住。
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。
她從來沒有過除了單槍匹馬以外的另一個選擇，從來沒有過退路。
他怎麽就能這麽輕易地說出這樣的話？
宋譯看見女孩逐漸泛紅的眼，一楞，連忙拿紙摁在她還沒流出眼淚的眼角，“別哭啊，有這麽感動嗎？”
溫馨眼角也有傷，他控制著力氣沒摁疼她。
就是這麽微不可察的細節也被溫馨敏感地捕捉到了，沾了霧氣的睫毛顫了顫。
“你要真這麽感動，以後就聽話點，少讓我跟著你擔驚受怕，”宋譯見她沒哭就把紙拿了開，“有什麽事要學會跟人溝通，別老單獨行動，知道了唄？”
明明他自己還是個天天被老爸老媽追著罵的混球，現在卻在這裏教育上了別人。
溫馨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，反正是點頭了。
……
溫馨的傷不算嚴重，住了一天就可以出院了，不過右手肯定是不能動彈了，得養上一兩個月。
醫生一再強調：絕對不能打拳！絕對！絕對！
宋譯也就肩負起了給她換藥上藥的工作，每天得追在她屁股後面給她換，不然就要被那個不聽話的玩意兒給混過去了。
——
“不聽話——”
溫馨聞聲轉頭，劉海有些遮眼了，她用手呼啦開，看清了身後喚她的人。
被宋譯叫了兩個多星期的“不聽話”，溫馨已經在習慣下默認了這個稱呼。
“來，崽子，”宋譯騎著他裝逼感十足的死飛停到溫馨身邊，用手拍了拍後座，“上車。”
溫馨楞了兩秒，然後把手機揣進兜裏跨上宋譯的後座。
宋譯看見她這坐法，吐槽道：“人家小姑娘都喜歡側著坐，就你非得搞特殊。”
“我喜歡這樣，”溫馨在宋譯背後輕拍了兩下，“走吧。”
宋譯踢了一腳右車蹬子，把它提到了上面，“抓緊啊——走咯！”
他起步就飛快，嚇得溫馨連忙抓住他的校服衣擺。
清早的溫度有點低，自行車帶起的風涼涼的。
零零散散的人群，賣早餐的街道，泛了黃的樹葉還有從樹葉間隙中懶洋洋撒下的晨光，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溫馨而愜意。
風拂過少年敞開的校服，掠過他烏黑的發絲，吹散他身上清爽幹凈的香味。
溫馨攥著手裏的衣擺，一擡頭就能看到宋譯寬闊的肩膀和修長的脖子。
好想時間就此停止，將這一刻無限縮小做成鑰匙扣帶在身邊。
這樣就一輩子都不會忘了。
停車的時候，宋譯瞥了眼溫馨身上的校服問道：“上回忘了問你了，為什麽不換高二的校服？不怕趙城墻逮你啊？”
溫馨手裏握著剛剛路上宋譯給她買的紅豆包，正要解開塑料袋吃呢，被宋譯的問題給打斷了。
“你不也還穿著高三的嗎？”溫馨指了指他身上的紅杠杠。
宋譯：“我這是因為高二校服太短，都快入冬了還露個腳脖子多像個二逼啊。”
溫馨揚起嘴角樂了，“是挺像。”
宋譯鎖好車，拎著溫馨後脖領把人從凸起的井蓋上拎到了平地，“說多少次了，別他媽踩井蓋，掉下去了咋整？”
“掉不下去。”
“你等著哪天萬一掉下去了，老子絕對不撈你。”
溫馨滿不在乎地笑了笑，然後小口小口地吃著紅豆包。
“等我什麽時候成了拳擊社最厲害的，我就換校服。”溫馨突然開口。
宋譯聞言側頭看她，塞滿紅豆包的腮幫子鼓出來，像個雪白的小饅頭。
他不知道她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事，和多少人有過矛盾，也不明白她的一些執念和堅持到底是為何而生。
可他不打算深究了。
如果她願意，她會主動告訴他的，強行刨根問底只會傷害到她。
很明顯，宋譯並不想那樣。
“你為什麽要裝後座啊？死飛都是沒有後座的吧。”溫馨見宋譯一直不說話，破天荒地主動開口換了個話題。
宋譯突然回想起那段時光，抓了抓頭發說：“初三裝的……裝給我自己坐。”
溫馨：“嗯？”
“我初中就在嘉私，我姐當時來嘉私上高三，早上上學她都是騎我的車，我只能坐公交，後來她可能是可憐我，就安了個後座天天載我上下學。”
溫馨驚訝地瞪大眼睛，“你姐能載得動你？”
宋譯說：“一開始載不動，總摔，我說讓我來她還不讓，後來時間長了也就練出來了。”
溫馨咬下最後一口紅豆包，讚許地點點頭說：“女生都很厲害的，不比你們男生差。”
宋譯也點點頭，“嗯，確實。”
他沒放在心上的一句認同讓溫馨怔楞了好久。
發現的時候宋譯已經落了溫馨好大一截了，他回頭看著那個呆在原地的傻崽子，連忙跑回去拽上她，“發什麽呆呢？都快遲到了。”
溫馨還沒回過神，嘴巴自然而然地問了句：“你也怕遲到？”
宋譯無奈極了，“我他媽啥都不怕，要不是因為有你在，老子現在躺地上睡會兒都沒事。”
他拉著溫馨的胳膊往西樓跑，可溫馨還像是沒睡醒似的，呆呆楞楞的，跑兩步還得絆一下。
“祖宗！你他媽魂兒上天了？”
“你剛剛認真的？你真那麽認為的？”
宋譯哪管她在問什麽，一臉急躁地說：“對對對，你說的都對，認真的，老子哪句話不認真？快點兒的，一會兒老張逮你開□□大會了！”
溫馨咯咯笑，“宋譯，你鞋帶開了。”
宋譯猛地一停。
他回過頭，表情驚喜道：“我靠，這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吧？”
溫馨還在樂，低頭看著他兩只鞋帶都散開了的鞋。
宋譯滿意地彈了下她發頂，“表現不錯，下次喊個譯哥給我聽聽。”
他沒著急系鞋帶，先帶著溫馨跑進教室。
“他們不都叫你宋哥嗎？為什麽讓我叫你譯哥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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